《【B-D双花生贺30H/25H】过程疼痛》

“不行你这个不能要。”

“什么就不能要了,你那个乌龟满桌子爬我说过什么吗。”

 

“太恶心了!”孙哲平冲他叫,“鸡皮疙瘩啊。”

张佳乐抖着淘回来的挂布站房门口,低下头又打量一遍:“密集恐惧吗,也没有吧…”

“别!别摊平。”孙哲平捂着眼后退出老大一段距离,“快快快,卷起来卷起来。”

 

这反应就太做作了,张佳乐冷笑一声把布团团攥手里,孙哲平攀着床柱看着布褶皱打了个颤。

 

 

孙哲平在地上又趴又掏的,桌面抽屉来回掀了三遍,最后他去卫生间,把盆桶和漱口杯弄得叮叮哐当:“我乌龟呢我乌龟呢…”

他来回走着问张佳乐:“我乌龟呢张佳乐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后者躺摇椅里慢悠悠地把脚架到桌上,“往阳台爬了。”

孙哲平把阳台门打开,过一会他又回来:“ 没找着。”

“噢。掉下去了吧。”

 

孙哲平去楼下草坪一趟,无功而返很低落,同屋的张佳乐也就刷视频看书闷声没说话。一直到深夜孙哲平才突地翻身坐起来。张佳乐这晚没睡稳,床栏拍两下他就醒了。

“那我鱼缸呢?”

张佳乐在黑暗里跟他对视两秒,然后装没听见翻了个身。

“你把我乌龟弄哪儿去了张佳乐!”孙哲平拍着床栏喊他。

 

“扔了。”他还想借题来个一段关于他乌龟扰民的声泪俱下的控诉,但又觉得很没意思,最后还是只扔了两个字给他算作回答。

 

浪漫主义和霸道偏执狂的爱情自公布后就一直被人怀疑着,而在最初的热恋期过去后,那些一直潜伏的矛盾终于爆发。兴趣爱好的迥异、性格上的摩擦和生活习惯的不同等等等等都在这一刻被这一对直观地感受。

 

唯一默契的是两人均选择各自冷静一段时间,但冷静过了头飞奔着就往冷战的路子跑。张佳乐自己别扭着开不出口,孙哲平也是犟,连着好几天百花的训练室都是低气压。死寂里偏有人爱折腾,趁正副队出去开会捣捣邻座凑过去道:“他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除了繁花血景百花的正副队在队内部还有个蜜里调油最是出名,哪怕光是想了一下他两个的腻歪劲翻文件的那位都忍不住打了个颤:“那我觉得…他俩吵架,还挺好的。”

和直男没话说,这位翻个白眼拖着椅子回自己座位,显示屏反射一张脸把他吓得一跳起来:“孙…孙队。”

孙哲平却是面朝大家说了句:“下午两两组队对打。”说完视线才落到这位身上,是轻轻的一瞥。

 

为着这一瞥这位在下午几乎跪倒在狂剑士的刀下。不过是队员间的闲话,放平时互相开着玩笑也不会太算什么,哪怕严厉如韩文清也不会做到这一步。但孙哲平现在心里面憋了心事,何况他个人风格本来就是冲而猛,举着重剑当对面角色是某人在疯狂进攻。

几轮下来站到他对面的还真就成了那个“某人”。孙哲平碦哒一声滑脱鼠标,头侧过显示器,张佳乐坐在那边等载入随意地敲着按键。

 

两两对打这种方式队其实内训练用得并不频繁,毕竟对他们而言更多的是需要配合而不是战胜。

地图一载入孙哲平直奔对面。两个角色打得不见高下难解难分,一直到某个胜负点,张佳乐后退一步,被卡进了墙角。

最后系统宣布结果的时候孙哲平听到对面键盘被摔了一下。

 

 

 

心情不好连带着食欲也变差,但孙哲平还是吃得飞快,剩一半的时候站起来去交盘子,桌沿突然一个身影碰过来,孙哲平端着盘子后退一步,膝盖弯碰到椅子他坐回去。

张佳乐单手扶着桌面,另一只手握了瓶水,视线落在瓶身上,话却是对他说的:“今晚有空吗?”

 

他们两还在冷战呢,张佳乐说这话时候声音都硬邦邦的,只是内容实在引人遐想。

孙哲平乌龟的仇还没报,嘴快就先回:“没。”

 

这身影“哦”一声,噼里啪啦捏着瓶子又走了。孙哲平坐那儿看着他背影,站起来,又坐下来,再站起来,狠狠跺了下脚。

他懊悔的当口那个身影居然也停住,然后孙哲平就看着张佳乐走回来。这回他也没看水瓶子了,直直地盯着孙哲平:“你真的没时间吗?”

孙哲平心里一松,但视线一抬跟张佳乐刻意紧绷的脸对上怒气又升:“没有!”

 

没有第三次了,张佳乐一掀帘子就走了出去,隔着玻璃孙哲平看见他穿着外套走了和宿舍相反的方向。

 

 

舍友不在,乌龟也没有,连玻璃缸都没得给他睹着思念。孙哲平拖完地搓了抹布没事干蹲卫浴拿个旧牙刷慢慢地刷梳子,一边刷一边在脑海里筛选着地点。晚上约人出去,能去哪,小公园、超市广场、酒吧?

刷断两根齿后孙哲平叹声气把梳子跟牙刷一起扔垃圾桶。扔完跑去阳台吹风,这一间是二层,入夏温度没差多少但蚊子都纷纷冒出来,孙哲平没辙又折回冷冷清清的寝室。张佳乐桌子贴阳台门,孙哲平进来,一手把门带上另一只手就端了舍友桌上的摆件起来看。

不记得是去哪条民族街逛的时候带回来的,古木根雕,形象图案奇诡非凡,孙哲平强迫着自己仔细端详,到底还是没能理解,给他端端正正地再摆回去。

然后是音乐盒,小人在冰上打滚,转起来叮叮当,调子很熟悉但孙哲平是绝对想不起来。

张佳乐的桌面东西很多,不像孙哲平喜欢全把收进柜子里,他都是全把摆在桌子上。但摆得还算有条理,一溜的武侠小说和疼痛文学,最底下压了老大一本。

封面硬而厚,孙哲平丝毫没有什么顾忌他隐私的,抬着就直接把抽出来。

翻开来他就失去了兴趣,都是些明信片或画子,风景静物和素描,走马观花地一半就过去。

 

 

门锁在外面发出窸窣的声音,张佳乐手里抱着快递进来。

“你去哪了?”

张佳乐掀掀眼皮扫过去:“站我桌子旁边干嘛。”

孙哲平在他进门前一秒才费劲地给画册塞回去,做贼心虚地闪躲。但张佳乐根本不看他,把快递往门旁一扔低下头来换鞋去阳台收衣服。

 

这下又换孙哲平不满了:“你去哪了?”

张佳乐把衣架拿下来没想回答他,过一会又觉得不能这么过分,还是回了句:“不关你的事。”

冷战是不能说话的,尤其是张佳乐,说了一句话第二句话就又接着冒出来:“我问你你又没答应,你管这个干嘛。”

“你去做什么了?”孙哲平又问,“和别人一起?”

看着张佳乐表情孙哲平得到了答案,啪地夺过晾衣架:“和谁?”他顿了一下,“我们可还没分手。”

 

“孙哲平!”张佳乐劈手也再夺回来,“...我看离分手也不远了。”

“你疯了?”孙哲平根本没发现张佳乐这两句话之间的间隔不正常,只是捕捉到敏感词一跳起来,“不要胡说。”

张佳乐把衣架放到一边要跟这位交流:“那块挂布…”

“挂布,关挂布什么事,你在跟我谈分手。”

“是,挂布是挂布,分手是分手,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很多地方都不合吗,还有乌龟…”

“你做什么又扯上乌龟?我告诉你,分手我不许。”

“你不许?”这句话一出来张佳乐气得厉害,把晾衣架又握在手里,“你不许的东西我就一定不能要?我非要分手。”

孙哲平当他放屁,拉着他胳膊继续追问:“你晚上去哪了?和谁?”

 

后者冷笑一声:“和谁?和老相好。”

胳膊突然被人用力一扯张佳乐疼得叫。最后孙哲平也只是松开把门一摔走掉。

 

 

张佳乐坐张伟宿舍里玩乌龟,看它越狱出去,要往床栏上爬,再伸手把它掏回来放进玻璃缸。他干得可熟练,毕竟这个东西被孙哲平领回已有小半年。

张伟是个老好人,像今晚张佳乐约他去训练室他也二话不说地同意,两个人坐里面单挑了几轮,没一会才回来的。何况副队长再三跟他强调了这个乌龟就是寄养一阵,过不了几天就抱回去。

倒是和张伟同寝的另一位坐旁边抱怨了几句:“哪有这样的乌龟啊,是陆龟吗,成天劲往外爬,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弄得石头咯吱咯吱的。”

“对!”陆龟水龟张佳乐不太清楚,他在意的是后面几句,露出一脸同病相怜的表情,“爬出来还爱往桌子里面钻,下水道不钻非钻桌子。”

 

最后两个人握着手互吐苦水,吐到后来张佳乐也不太好意思,改变计划把乌龟从人寝室里带走。但孙哲平还没和他服软呢他又不想还给他,抱着玻璃缸站走廊里发呆。

孙哲平就是在这个时刻爬上楼梯的,张佳乐听见声响整个人一跳起来,但孙哲平已经看到乌龟了。

出乎意料地,孙哲平没惊讶,也没发怒,好像一个小时前跟他在寝室莫名其妙争吵的人不是他。孙哲平视线平静地扫过去,走到房门去开锁。张佳乐站在原地站了一会,看孙哲平进去的时候给他留了门,犹豫半晌也抱着缸跟进去。

进去他把玻璃缸放在孙哲平桌上,靠在那靠了会,孙哲平好像也没打算同他说话,脱下汗湿的衣服找水瓶。

张佳乐拎起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放篓里:“…你出去是去跑步啊。”

孙哲平背对着他,没说话算默认。

张佳乐又说:“我说分手…是我在开玩笑。我晚上,是跟张伟一起的,去训练室。没和旁人。”

这回孙哲平动作停下来了:“我知道。”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啪嗒一下。孙哲平这态度不冷不热的,跟他想的不一样,张佳乐又开始变得烦躁,乌龟还在旁边咯吱咯吱地往外爬,爬得他想把它真的从阳台扔出去。

晚上他刚跟张伟一边单挑一边也提了这事,现下没辙,头蒙被子里跟张伟发信息:“我不知道,我本来是要跟他商量的,但他不配合。”

张伟对这种中学生级别的计较也很无奈,何况两个人之间的事除了他们两个谁也掺和不进去,最后也只是使劲喊口号,“耐心”、“包容”、“尊重”。

 

再怎么出矛盾每周的联赛还在继续,百花的正副队下专车对着人群默契地摆出微笑,宾馆门一关就两背相对。

张佳乐还在计较着那天队里训练他跟孙哲平输掉的那局,在食堂他是想约着再打一场的,孙哲平没同意他才去找了张伟。时钟又转了一圈,眼看离比赛开始越来越近张佳乐终于站起来:“我们来一局。”

孙哲平怔神,但既然是邀战他就从来没有拒绝的道理,宾馆有电脑,他们直接在房间就登入。

 

还是和那天一样的情形,打到胜负点的时候百花缭乱被逼入死角,然后狂剑士的倒斩避无可避。张佳乐停下来,孙哲平也跟着松开握鼠标的手,屏幕上的两个角色保持着压死与被压死的状态。

“为什么?”张佳乐揪头发,回想是从哪里开始被一步步地导入那个死角,又怎么才能走出来,或者说,不走进去。

 

屏幕上突然一个提示框,是对方发来的重新开始。和孙哲平单挑很少有打到一半不继续的,有始有终,开始他就会一直打到结束,不投降也不懈怠。这回陪他在半途就停下张佳乐已经够诧异了,现下又直接表示要中止这一局。张佳乐有些没懂,但也还是点了[确定]。

 

双花、繁花血景,是他们这个组合的名字。现在这个组合坐在宾馆的房间里,电脑和座椅并排,狂剑士鼠标键盘操作一下再停顿,然后和他的搭档叙述,弹药专家也跟着操作、停顿、回答。

 

联盟公认的最佳组合,四十分钟足够弥补一个错误了,联赛的结果令人欢喜。回宾馆的巴士上张佳乐抱着胳膊望窗外还在琢磨着,繁花血景是有瑕疵的,像他同孙哲平的关系。

弹药手雷一个个炸开,烟雾光影把剑锋包裹,旁人看不清,只有他们两个是鱼水。现在鱼水在想他们是不是最合适的一对。

张佳乐自己在脑内导演着小剧场,宿舍里审美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他们站在自己的区域内对峙,旁边是摔倒破碎的物件;或者是游戏里,弹药专家跳开来,光影密密地交叠阻隔对面。他自己越想越来劲,模拟着台词动作,连情绪都不自觉地被调动,捏着拳头要去跟某人拼命。

宿舍里两个人叉腰你来我往地对骂东西噼里啪啦地砸在地板上,游戏里面弹药专家和狂剑士的技能丢得眼花缭乱尘土飞扬,张佳乐的拳头越握越紧越握越紧——孙哲平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孙哲平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车窗外面城市夜晚的灯光柔和而暧昧,落在这个暴躁偏执狂熟睡的眼睫上,再被张佳乐收入视线里。

 

宿舍里那个男人一脚迈过了三八线,游戏里狂剑士的剑刃破开光影满脸血污地冲到面前,张佳乐松开他的掌心。

他还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肩膀往孙哲平那边低了低,小剧场成了泡泡“噗”的一下在水面消失,他也低一低头放任自己进入睡眠反靠回这个人的头顶。

 

最后百花的正副队是被经理摇醒的,两个人睡眼惺忪地下车,再意识朦胧地相拥着滚到一张床上。次日早上还有些恍惚,怀里搂着这个人就当是热恋期,出口就是昵称。张佳乐毫无障碍地“嗯”一声,胳膊横抱回去交换体温。

 

 

回去是周末,例行的大扫除。孙哲平从角落里掏出一团眼熟至极的破布,抖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这是什么,胳膊一个抡圆赶紧撇出去。

张佳乐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一次都没用过的挂布被人避如蛇蝎,跟孙哲平僵持个几秒然后跳过去端起他乌龟缸放狠话。最后挂布他还是叠起来收进柜子里,正如孙哲平最后也把乌龟送去了朋友家。

他们把东西放到天平上面去选择丢弃还是留下,把自己的线条按照对方的轮廓生长好让怀抱的姿势能够合帖,在日久天长里面浸染着彼此的审美和习性,修改与被修改。然后繁花血景的操作也一天天地日臻完美。

 

 

 

张佳乐洗完头出来,毛巾一摘孙哲平藏不及被逮了个正着。张佳乐盯着他笑:“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溜的武侠小说和疼痛文学,最底下压着个厚壳本,翻开来头几页是静物风景,后面的,全是张佳乐和孙哲平的合照。

 

被逮到孙哲平索性也不藏了,大大方方地当着主人面捧着主人家的东西:“倒是你,什么时候搞这个的?”

这是个废话,合照第一张是他们在金碧广场第一次线下碰头,就是那个时候搞的。张佳乐凑到他身旁,手越过孙哲平的胳膊去翻页,一页一页的,是一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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